。APH海盜AU
。主配對為海盜阿爾x軍官亞瑟
。主配對為海盜阿爾x軍官亞瑟
06.過往與開始
「要從哪裡開始呢?」阿爾弗雷德坐回亞瑟床邊的椅子,歪著頭思考。
「都可以,但麻煩趕快開口好嗎?」亞瑟不耐煩地說,他坐在床上,背後枕著柔軟的大枕頭,大腿上多了一個餐盤,上面放著剛烘焙好的麵包和新鮮的牛奶,這已經比他平時在船上吃的醃牛肉和乾麵包好上太多了。
「順帶一提,不准說謊。」他補上一句。
「是的,長官。」阿爾弗雷德挖苦地說,「就讓我們彼此都誠實一點。」他深吸一口氣,像是站在甲板上準備跳進大海的水手。
「那個時候我還在軍官學校,而你已經是備受矚目的中校,反正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,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,而且你越來越不想聽我說話--我知道這不是重點,我只是想稍微抱怨一下。」阿爾弗雷德制止了想開口反駁的亞瑟,「你從來不知道我多想拉近我們的距離,不管是階級還是心靈,反正你也不在乎,你是個大忙人。」
「這是不實的指控。」亞瑟馬上回應,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……可是我不能……」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聲。
「亞瑟……?」
「總、總之請你說重點。」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有點熱。
阿爾弗雷德有點驚訝地盯著亞瑟的表情,「好吧,重點。」他有點煩躁地抓了抓他的金髮,「我承認那時候我有點慌張,特別是聽說你即將成為史上最年輕的上校或准尉的時候,那個傳聞打擊到我了,你知道你的頭銜一直是我在學校裏最大的壓力,所以我為了紓解壓力……」
「去碰了毒品?」
「你只對了一半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那時候的我也想做一些事,好讓我跟伊洛普海上英雄的距離可以拉近一點,怎麼可以只讓你一個人逞英雄呢?」他笑了,「所以我試圖去挖出學校的黑暗面,我開始自稱自己是HERO,也仗勢著跟你的關係讓一些壞人閉嘴,那時候的我相信這世界上沒有我執行不了的正義。」
亞瑟哼了一聲,「所以學校寄來的那些警告單是這麼來的--執行正義的結果。」
「英雄也是會被陷害的嘛,反正那些人也沒有成功的把我趕出學校。」阿爾弗雷德聳聳肩,「然後我發現了一件事。」,他稍微停頓一下,「有一家叫『骷髏島』的酒吧,一直都是學生假日時喜歡去的地方。但它突然成為了大家的焦點,因為它新出了一款啤酒,其實它跟一般的酒沒什麼兩樣,但幾乎每個喝過的人下次光顧時都會再點一次。我也喝過一次,當天晚上我夢到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情形。」
「喔是啊,我第一次到亞美利加大陸時,在船上抓到一隻金髮幽靈。」亞瑟自嘲,「現在都已經長這麼大囉。」
「這不是重點,」這次該阿爾弗雷德說,亞瑟注意到對方的耳朵紅了,「我注意到有幾個同學不太對勁,他們開始翹課,只為了那杯酒,而且他們常常在課堂上恍神--好吧要不是他們差點毀了我的海上實習分數,否則我也不會注意到這點。」他說,「然後很湊巧的,我聽到了南伊洛普發生的事:那裡正流行著一種藥物,服用後可以讓人放輕鬆,甚至還會夢到過去美好的事物。」
「事實上流行了很久。」亞瑟淡淡地補充,「過去南伊洛普的海盜們想要找到傳說中的香料島,但他們卻找到另一種植物,它可以讓船上那些生病或受傷的水手失去痛覺,但一直到最近它才被拿來製造成藥物……或者該說是毒品。」
「沒錯,而那些症狀勾起了我在亞美利加不好的回憶。」阿爾弗雷德捲起袖子,露出一小截手臂。
藏在衣袖裡的皮膚和長期曝曬在陽光下的手背呈現截然不同的顏色,但淡色的膚色同時也映襯出手臂上褐色的傷疤,那是被鞭打過的痕跡。
亞瑟愣了一下,有幾件事在他的腦袋連結起來,「你說的該不會是……」
「是的。」阿爾弗雷德露出詭異的笑容,「我在亞美利加的養父也是這樣,他是個好人,但有一天伊洛普的官員來拜訪我們,他們想徵收我們的田,我的養父母沒有答應。後來那位官員常常拜訪我們,每次都帶了一瓶自己釀的酒……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。」他的唇色發白,『養母失蹤了,養父常常鞭打我,然後我在最後一次逃家的路上遇到了你……一名來自我厭惡的伊洛普海軍,那個帶著酒的惡魔就是從那裡退休的。接著我跟蹤你,偷偷爬上你的船……』
「於是你得到了新的身分,阿爾弗雷德˙柯克蘭,亞瑟˙柯克蘭的弟弟,恭喜你展開你復仇之路的第一步。」亞瑟挖苦地說,「我還真慶幸你在我判刑時用的是真正的姓氏,不然你會害我惹上大麻煩。」
「那時候我還沒想到這檔事,我是說報復。」阿爾弗雷德平靜地說,「我只想逃離那個地方,那裡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。那些田已經被徵收了,而我的養父在鞭打我的時候也……」他停頓了一下,「所以我逃出來了,而且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。」
亞瑟的嘴唇微微張開,他下意識伸手抓住阿爾弗雷德的手,但他不知道他能夠說些什麼,他剛剛聽到的都是阿爾弗雷德不曾告訴他的部分,「我、」亞瑟試圖開口,卻從阿爾弗雷德驚訝的眼神裡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舉動,「呃、我才不是因為……」
亞瑟連忙將手縮回去,但被阿爾弗雷德伸手抓回來,「沒關係,這樣就好。」阿爾弗雷德將亞瑟的手貼上他的臉頰,閉上眼睛。
亞瑟任由阿爾弗雷德擺布他的手,平時他絕對不會幹這種事,而且他正常的反應應該是賞阿爾弗雷的一巴掌或是抽回自己的手,但他注意到阿爾弗雷德正在顫抖。
那些話應該是被阿爾弗雷德深藏在內心的秘密,所以他應該可以相信接下來阿爾弗雷德說的話了吧,亞瑟這麼想。
過了一會兒,阿爾弗雷德睜開眼睛,他的表情已經恢復平靜,他將亞瑟的手從臉上移開,卻也沒讓亞瑟的手縮回去--他握住了亞瑟的手,然後才繼續說:
「我的養父喝完酒後都會說一些關於過去的美好回憶,像是養母還有我們的田地,那些同學們也是這樣,有一次我闖進他們宿舍時看到他們翻著白眼,瘋狂地囈語著他們的幻想,我無法說服自己那只是喝醉的反應,他們的症狀相似得可怕,而且我相信普通的蘭姆酒不會讓他們變成這副德性。」
「所以你懷疑他們都被下了藥?」亞瑟輕聲地問。
「一開始是懷疑,後來是肯定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我和我的同伴們在酒吧的後台裡找到幾包不應該出現在那裏的東西,而且我猜不出它們是屬於哪項甜點還是酒精的原料。於是我把它們交給一向都很信任我們的一位中校,他是行政人員,於是那家酒吧關門了,但我們也被……記了過,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張單子。」
「我當然記得。」亞瑟哼了一聲,「理由是你和你的同學們私闖酒吧,那是你最後一張勸導單。」
「是啊,本來還會有一張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不知道為什麼亞瑟覺得他的語調變得相當冷酷,「那陣子我發燒了,所以我沒辦法跟其他人一起行動。等我從醫院回來時他們已經被退學了,學校沒有給理由,他們也就這麼消失在我的生活中。但我發現那名中校的眼神變了,看起來很恍惚,我在很多人的眼中看過這種眼神,像是我的……養父。」
「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我,而不是等到審判的時候。」亞瑟說,「雖然我當時也只是一名中校,不過我能動用的權力絕對比那些人……」
「但是你不在。」阿爾弗雷德打斷亞瑟的話,「你正在海上當你的英雄,或者說你正在逃避我在醫院的告白,隨便你想用什麼理由,但事實就是你不在,而我也沒辦法聯絡到你。」他淡淡地說,隱約有一股怒氣。
「我˙很˙抱˙歉。」亞瑟加重語氣,「臨時被派去遠洋並不是我能決定的。」他翠綠的眼瞳瞪向阿爾弗雷德,「我一回來就去找你,甚至沒注意到我的休假時間還沒到……但迎接我的卻是一張紙,它說你在執行任務時被海盜擄走了,而我再次看到被我稱為弟弟的人卻變成海盜,這段你要怎麼解釋?」
「那些被開除的同伴們去當了海盜,但他們同時也在追查那些藥物的來源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他們別無選擇,因為他們收到軍事審判……那名中校聲稱他們夾帶那些東西到學校,但他們在酒吧裡找到藥物的證詞不被採納,他們也沒辦法編出其它說法,所以只能逃。而我在知道他們的下落後處境也變得很危險,因為我也是其中一個證人。」他的頭向前探,湛藍色的眼珠直直盯著亞瑟,「我不能連累到你,但我也想繼續查出那些藥物的底細,所以我離開。」
亞瑟垂下頭,頭髮蓋住他的眼睛,因此阿爾弗雷德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然後亞瑟用另一隻手狠狠甩了阿爾弗雷德一巴掌。
「這是讓我擔心的代價。」亞瑟淡淡地說,阿爾弗雷德注意到亞瑟的身體在顫抖。
「……很抱歉我沒有時間告訴你我的選擇。」阿爾弗雷德艱難地開口,「但有的時候我還挺慶幸你那時候不在,這樣我就不會牽連到你--我知道很多人想把你從那個位置拉下來,我不能讓他們得逞,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。」
最後一句話的音量相當微弱,但亞瑟聽到了。
「說吧。」最後亞瑟開口,他抬起頭來,「你現在打算怎麼做?你和安東尼奧還有法蘭西斯達成了什麼協議?你們這三個湊在一起的組合太不尋常了。」
「你不問我之後的海盜生活嗎?還有怎麼和這些人搭上線?」阿爾弗雷德笑了,「不過我喜歡你直接切入重點。」
「大致上猜得到。」亞瑟淡淡地說,「我想你和你的同伴大概在海上混了一點名堂,可惜在掠奪船隻的時候被我抓到了……你的同伴們被我處刑了,但我卻一時心軟放你走。」
「你提醒了我還有一樣東西忘記還你。」阿爾弗雷德輕笑,他伸手從領子裡掏出一個墜飾,「不列顛女王賜給你的海藍寶石,你竟然給我這麼珍貴的東西當作信物。」
「那是因為我沒有隨身攜帶的物品的習慣,當時也只有這個東西在我身邊,不然我也不想把它給你。」亞瑟毫不客氣地說,「至於你會和這兩個人搭上線八成是因為你們有同樣的目標,但我想不透安東尼奧和法蘭西斯和那些藥有什麼關係。」
「那讓我們來說明吧。」
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,法蘭西斯和安東尼奧走進來。
「抱歉偷聽到你們的談話,真是感人的告白。」法蘭西斯對阿爾弗雷德拋了一個媚眼,「不過接下來的話讓我們在船上說吧,我們這位來自不列顛的嬌客把皇家軍隊引來了,雖然他們應該是找不到這個地方,但法蘭西王國還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跟不列顛開戰。」
「為什麼皇家軍隊會找來這裡?」阿爾弗雷德緊張地問。
「那是因為你這個白癡把那傢伙的軍服留在法蘭西的海域上。」安東尼奧說,「俺不是告訴你要脫就快點脫,啊不是、俺是說你把這傢伙從海上撈起來的時候就應該把他的衣服先脫了,怎麼會到手術結束後才把衣服丟了。」
「因為那時候船上沒有其它衣服!」阿爾弗雷德辯解,他慌亂地朝著亞瑟的方向看,發現對方瞇起眼睛,「亞瑟,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「怎樣都好,聽我說。」法蘭西斯打斷阿爾弗雷的的話,「我家皮埃爾……就是那些傳信鴿啦!牠們傳來的消息不太樂觀,所以該是你選擇的時候了,小少爺。」
法蘭西斯低下頭,藍紫色的漂亮眼珠對上亞瑟的,「選擇留下來的話,我的說詞是你漂流到法蘭西的海域,被我們的海軍撈起來治療,雖然這理由有點牽強,你可以假裝你忘了你在海上是怎麼活下來的,反正很多海難的倖存者都有同樣的困擾,然後你就可以跟皇家海軍走,勸你最好別再回到聯邦海軍,別怪我沒提醒你,而且這次沒有可以救你的蠢蛋了。」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阿爾弗雷德一眼,「當然我希望你對我們的一切都保密,看在那個蠢蛋救了你的份上。」
「我才不是蠢蛋。」阿爾弗雷德咕噥。
「或者是你要跟你討厭的海盜們一起走。」安東尼奧說,「俺承認你對我們的目標有一點幫助,我們需要對聯邦海軍熟悉的人,但法蘭西斯知道的東西太少,所以俺會暫時忘記我們的仇恨。」
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我們現在就得出發。」法蘭西斯說,「我會叫我的僕人們把我們待過的痕跡清除,用最快的速度登上船,我們會告訴你我們的計劃,但你也沒辦法後悔,所以選擇吧,亞瑟˙柯克蘭。」他飛快地說,「我們沒辦法讓你考慮太久。」
亞瑟看了安東尼奧一眼,「我無法相信海盜的話,誰知道你的手下會不會突然反叛,我看過太多海盜頭子被手下放逐的例子,既然連海盜的頭目都有可能被推翻,你下的命令大家也不一定都會遵守。」
「或許吧。」安東尼奧說,「也許哪天俺一覺醒來就已經被放逐荒島了,但至少在那之前俺說的話在船上就是法律。」
「別忘了有個蠢蛋會保護你。」法蘭西斯揶揄。
「我才不需要被保護。」亞瑟嚴正地說,雖然他的耳朵紅了,「我的意思是,我在意的是你們會不會說實話,這樣我們才能合作。」
「看在我們從軍校時期就認識的份上,你至少可以相信我說的話吧。」法蘭西斯說,「我和阿爾弗雷德會同時騙你的情況只有一個,那就是我們兩個也受騙了。」
亞瑟看了法蘭西斯一眼,然後他轉頭過去看阿爾弗雷德,「你希望我去嗎?你覺得我對你們的計劃有幫助?」他輕聲問。
「事實上那就是我說服自己救你的原因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即使不是因為這個,我還是會救你。只是我會換個理由告訴我的同伴為什麼帶一個麻煩人物回來。」他笑了。
「希望你每次的理由都能說服我和安東尼奧哪。」法蘭西斯說,他的身體轉到亞瑟的方向,「說出你的決定吧,其它水手們應該都已經在船上就緒了。」
「那當然是……把這個該死的手銬拿掉,告訴我船什麼時候出航吧。」
「要從哪裡開始呢?」阿爾弗雷德坐回亞瑟床邊的椅子,歪著頭思考。
「都可以,但麻煩趕快開口好嗎?」亞瑟不耐煩地說,他坐在床上,背後枕著柔軟的大枕頭,大腿上多了一個餐盤,上面放著剛烘焙好的麵包和新鮮的牛奶,這已經比他平時在船上吃的醃牛肉和乾麵包好上太多了。
「順帶一提,不准說謊。」他補上一句。
「是的,長官。」阿爾弗雷德挖苦地說,「就讓我們彼此都誠實一點。」他深吸一口氣,像是站在甲板上準備跳進大海的水手。
「那個時候我還在軍官學校,而你已經是備受矚目的中校,反正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,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,而且你越來越不想聽我說話--我知道這不是重點,我只是想稍微抱怨一下。」阿爾弗雷德制止了想開口反駁的亞瑟,「你從來不知道我多想拉近我們的距離,不管是階級還是心靈,反正你也不在乎,你是個大忙人。」
「這是不實的指控。」亞瑟馬上回應,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……可是我不能……」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聲。
「亞瑟……?」
「總、總之請你說重點。」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有點熱。
阿爾弗雷德有點驚訝地盯著亞瑟的表情,「好吧,重點。」他有點煩躁地抓了抓他的金髮,「我承認那時候我有點慌張,特別是聽說你即將成為史上最年輕的上校或准尉的時候,那個傳聞打擊到我了,你知道你的頭銜一直是我在學校裏最大的壓力,所以我為了紓解壓力……」
「去碰了毒品?」
「你只對了一半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那時候的我也想做一些事,好讓我跟伊洛普海上英雄的距離可以拉近一點,怎麼可以只讓你一個人逞英雄呢?」他笑了,「所以我試圖去挖出學校的黑暗面,我開始自稱自己是HERO,也仗勢著跟你的關係讓一些壞人閉嘴,那時候的我相信這世界上沒有我執行不了的正義。」
亞瑟哼了一聲,「所以學校寄來的那些警告單是這麼來的--執行正義的結果。」
「英雄也是會被陷害的嘛,反正那些人也沒有成功的把我趕出學校。」阿爾弗雷德聳聳肩,「然後我發現了一件事。」,他稍微停頓一下,「有一家叫『骷髏島』的酒吧,一直都是學生假日時喜歡去的地方。但它突然成為了大家的焦點,因為它新出了一款啤酒,其實它跟一般的酒沒什麼兩樣,但幾乎每個喝過的人下次光顧時都會再點一次。我也喝過一次,當天晚上我夢到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情形。」
「喔是啊,我第一次到亞美利加大陸時,在船上抓到一隻金髮幽靈。」亞瑟自嘲,「現在都已經長這麼大囉。」
「這不是重點,」這次該阿爾弗雷德說,亞瑟注意到對方的耳朵紅了,「我注意到有幾個同學不太對勁,他們開始翹課,只為了那杯酒,而且他們常常在課堂上恍神--好吧要不是他們差點毀了我的海上實習分數,否則我也不會注意到這點。」他說,「然後很湊巧的,我聽到了南伊洛普發生的事:那裡正流行著一種藥物,服用後可以讓人放輕鬆,甚至還會夢到過去美好的事物。」
「事實上流行了很久。」亞瑟淡淡地補充,「過去南伊洛普的海盜們想要找到傳說中的香料島,但他們卻找到另一種植物,它可以讓船上那些生病或受傷的水手失去痛覺,但一直到最近它才被拿來製造成藥物……或者該說是毒品。」
「沒錯,而那些症狀勾起了我在亞美利加不好的回憶。」阿爾弗雷德捲起袖子,露出一小截手臂。
藏在衣袖裡的皮膚和長期曝曬在陽光下的手背呈現截然不同的顏色,但淡色的膚色同時也映襯出手臂上褐色的傷疤,那是被鞭打過的痕跡。
亞瑟愣了一下,有幾件事在他的腦袋連結起來,「你說的該不會是……」
「是的。」阿爾弗雷德露出詭異的笑容,「我在亞美利加的養父也是這樣,他是個好人,但有一天伊洛普的官員來拜訪我們,他們想徵收我們的田,我的養父母沒有答應。後來那位官員常常拜訪我們,每次都帶了一瓶自己釀的酒……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。」他的唇色發白,『養母失蹤了,養父常常鞭打我,然後我在最後一次逃家的路上遇到了你……一名來自我厭惡的伊洛普海軍,那個帶著酒的惡魔就是從那裡退休的。接著我跟蹤你,偷偷爬上你的船……』
「於是你得到了新的身分,阿爾弗雷德˙柯克蘭,亞瑟˙柯克蘭的弟弟,恭喜你展開你復仇之路的第一步。」亞瑟挖苦地說,「我還真慶幸你在我判刑時用的是真正的姓氏,不然你會害我惹上大麻煩。」
「那時候我還沒想到這檔事,我是說報復。」阿爾弗雷德平靜地說,「我只想逃離那個地方,那裡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。那些田已經被徵收了,而我的養父在鞭打我的時候也……」他停頓了一下,「所以我逃出來了,而且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。」
亞瑟的嘴唇微微張開,他下意識伸手抓住阿爾弗雷德的手,但他不知道他能夠說些什麼,他剛剛聽到的都是阿爾弗雷德不曾告訴他的部分,「我、」亞瑟試圖開口,卻從阿爾弗雷德驚訝的眼神裡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舉動,「呃、我才不是因為……」
亞瑟連忙將手縮回去,但被阿爾弗雷德伸手抓回來,「沒關係,這樣就好。」阿爾弗雷德將亞瑟的手貼上他的臉頰,閉上眼睛。
亞瑟任由阿爾弗雷德擺布他的手,平時他絕對不會幹這種事,而且他正常的反應應該是賞阿爾弗雷的一巴掌或是抽回自己的手,但他注意到阿爾弗雷德正在顫抖。
那些話應該是被阿爾弗雷德深藏在內心的秘密,所以他應該可以相信接下來阿爾弗雷德說的話了吧,亞瑟這麼想。
過了一會兒,阿爾弗雷德睜開眼睛,他的表情已經恢復平靜,他將亞瑟的手從臉上移開,卻也沒讓亞瑟的手縮回去--他握住了亞瑟的手,然後才繼續說:
「我的養父喝完酒後都會說一些關於過去的美好回憶,像是養母還有我們的田地,那些同學們也是這樣,有一次我闖進他們宿舍時看到他們翻著白眼,瘋狂地囈語著他們的幻想,我無法說服自己那只是喝醉的反應,他們的症狀相似得可怕,而且我相信普通的蘭姆酒不會讓他們變成這副德性。」
「所以你懷疑他們都被下了藥?」亞瑟輕聲地問。
「一開始是懷疑,後來是肯定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我和我的同伴們在酒吧的後台裡找到幾包不應該出現在那裏的東西,而且我猜不出它們是屬於哪項甜點還是酒精的原料。於是我把它們交給一向都很信任我們的一位中校,他是行政人員,於是那家酒吧關門了,但我們也被……記了過,我想你應該還記得那張單子。」
「我當然記得。」亞瑟哼了一聲,「理由是你和你的同學們私闖酒吧,那是你最後一張勸導單。」
「是啊,本來還會有一張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不知道為什麼亞瑟覺得他的語調變得相當冷酷,「那陣子我發燒了,所以我沒辦法跟其他人一起行動。等我從醫院回來時他們已經被退學了,學校沒有給理由,他們也就這麼消失在我的生活中。但我發現那名中校的眼神變了,看起來很恍惚,我在很多人的眼中看過這種眼神,像是我的……養父。」
「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我,而不是等到審判的時候。」亞瑟說,「雖然我當時也只是一名中校,不過我能動用的權力絕對比那些人……」
「但是你不在。」阿爾弗雷德打斷亞瑟的話,「你正在海上當你的英雄,或者說你正在逃避我在醫院的告白,隨便你想用什麼理由,但事實就是你不在,而我也沒辦法聯絡到你。」他淡淡地說,隱約有一股怒氣。
「我˙很˙抱˙歉。」亞瑟加重語氣,「臨時被派去遠洋並不是我能決定的。」他翠綠的眼瞳瞪向阿爾弗雷德,「我一回來就去找你,甚至沒注意到我的休假時間還沒到……但迎接我的卻是一張紙,它說你在執行任務時被海盜擄走了,而我再次看到被我稱為弟弟的人卻變成海盜,這段你要怎麼解釋?」
「那些被開除的同伴們去當了海盜,但他們同時也在追查那些藥物的來源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他們別無選擇,因為他們收到軍事審判……那名中校聲稱他們夾帶那些東西到學校,但他們在酒吧裡找到藥物的證詞不被採納,他們也沒辦法編出其它說法,所以只能逃。而我在知道他們的下落後處境也變得很危險,因為我也是其中一個證人。」他的頭向前探,湛藍色的眼珠直直盯著亞瑟,「我不能連累到你,但我也想繼續查出那些藥物的底細,所以我離開。」
亞瑟垂下頭,頭髮蓋住他的眼睛,因此阿爾弗雷德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然後亞瑟用另一隻手狠狠甩了阿爾弗雷德一巴掌。
「這是讓我擔心的代價。」亞瑟淡淡地說,阿爾弗雷德注意到亞瑟的身體在顫抖。
「……很抱歉我沒有時間告訴你我的選擇。」阿爾弗雷德艱難地開口,「但有的時候我還挺慶幸你那時候不在,這樣我就不會牽連到你--我知道很多人想把你從那個位置拉下來,我不能讓他們得逞,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。」
最後一句話的音量相當微弱,但亞瑟聽到了。
「說吧。」最後亞瑟開口,他抬起頭來,「你現在打算怎麼做?你和安東尼奧還有法蘭西斯達成了什麼協議?你們這三個湊在一起的組合太不尋常了。」
「你不問我之後的海盜生活嗎?還有怎麼和這些人搭上線?」阿爾弗雷德笑了,「不過我喜歡你直接切入重點。」
「大致上猜得到。」亞瑟淡淡地說,「我想你和你的同伴大概在海上混了一點名堂,可惜在掠奪船隻的時候被我抓到了……你的同伴們被我處刑了,但我卻一時心軟放你走。」
「你提醒了我還有一樣東西忘記還你。」阿爾弗雷德輕笑,他伸手從領子裡掏出一個墜飾,「不列顛女王賜給你的海藍寶石,你竟然給我這麼珍貴的東西當作信物。」
「那是因為我沒有隨身攜帶的物品的習慣,當時也只有這個東西在我身邊,不然我也不想把它給你。」亞瑟毫不客氣地說,「至於你會和這兩個人搭上線八成是因為你們有同樣的目標,但我想不透安東尼奧和法蘭西斯和那些藥有什麼關係。」
「那讓我們來說明吧。」
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,法蘭西斯和安東尼奧走進來。
「抱歉偷聽到你們的談話,真是感人的告白。」法蘭西斯對阿爾弗雷德拋了一個媚眼,「不過接下來的話讓我們在船上說吧,我們這位來自不列顛的嬌客把皇家軍隊引來了,雖然他們應該是找不到這個地方,但法蘭西王國還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跟不列顛開戰。」
「為什麼皇家軍隊會找來這裡?」阿爾弗雷德緊張地問。
「那是因為你這個白癡把那傢伙的軍服留在法蘭西的海域上。」安東尼奧說,「俺不是告訴你要脫就快點脫,啊不是、俺是說你把這傢伙從海上撈起來的時候就應該把他的衣服先脫了,怎麼會到手術結束後才把衣服丟了。」
「因為那時候船上沒有其它衣服!」阿爾弗雷德辯解,他慌亂地朝著亞瑟的方向看,發現對方瞇起眼睛,「亞瑟,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
「怎樣都好,聽我說。」法蘭西斯打斷阿爾弗雷的的話,「我家皮埃爾……就是那些傳信鴿啦!牠們傳來的消息不太樂觀,所以該是你選擇的時候了,小少爺。」
法蘭西斯低下頭,藍紫色的漂亮眼珠對上亞瑟的,「選擇留下來的話,我的說詞是你漂流到法蘭西的海域,被我們的海軍撈起來治療,雖然這理由有點牽強,你可以假裝你忘了你在海上是怎麼活下來的,反正很多海難的倖存者都有同樣的困擾,然後你就可以跟皇家海軍走,勸你最好別再回到聯邦海軍,別怪我沒提醒你,而且這次沒有可以救你的蠢蛋了。」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阿爾弗雷德一眼,「當然我希望你對我們的一切都保密,看在那個蠢蛋救了你的份上。」
「我才不是蠢蛋。」阿爾弗雷德咕噥。
「或者是你要跟你討厭的海盜們一起走。」安東尼奧說,「俺承認你對我們的目標有一點幫助,我們需要對聯邦海軍熟悉的人,但法蘭西斯知道的東西太少,所以俺會暫時忘記我們的仇恨。」
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我們現在就得出發。」法蘭西斯說,「我會叫我的僕人們把我們待過的痕跡清除,用最快的速度登上船,我們會告訴你我們的計劃,但你也沒辦法後悔,所以選擇吧,亞瑟˙柯克蘭。」他飛快地說,「我們沒辦法讓你考慮太久。」
亞瑟看了安東尼奧一眼,「我無法相信海盜的話,誰知道你的手下會不會突然反叛,我看過太多海盜頭子被手下放逐的例子,既然連海盜的頭目都有可能被推翻,你下的命令大家也不一定都會遵守。」
「或許吧。」安東尼奧說,「也許哪天俺一覺醒來就已經被放逐荒島了,但至少在那之前俺說的話在船上就是法律。」
「別忘了有個蠢蛋會保護你。」法蘭西斯揶揄。
「我才不需要被保護。」亞瑟嚴正地說,雖然他的耳朵紅了,「我的意思是,我在意的是你們會不會說實話,這樣我們才能合作。」
「看在我們從軍校時期就認識的份上,你至少可以相信我說的話吧。」法蘭西斯說,「我和阿爾弗雷德會同時騙你的情況只有一個,那就是我們兩個也受騙了。」
亞瑟看了法蘭西斯一眼,然後他轉頭過去看阿爾弗雷德,「你希望我去嗎?你覺得我對你們的計劃有幫助?」他輕聲問。
「事實上那就是我說服自己救你的原因。」阿爾弗雷德說,「即使不是因為這個,我還是會救你。只是我會換個理由告訴我的同伴為什麼帶一個麻煩人物回來。」他笑了。
「希望你每次的理由都能說服我和安東尼奧哪。」法蘭西斯說,他的身體轉到亞瑟的方向,「說出你的決定吧,其它水手們應該都已經在船上就緒了。」
「那當然是……把這個該死的手銬拿掉,告訴我船什麼時候出航吧。」